“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直至十余年后，影片《天下无贼》中葛优这句台词仍具有现实意义。人才以及其背后所能带来的经济及社会价值令其成为追捧对象，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自2017年起，以二线城市为首的各地政府纷纷发布相关政策，向人才抛出橄榄枝。
进入2019年后，“抢人大战”的硝烟似乎没有散去之意。仅4月而言，就有杭州、宁波、苏州、呼和浩特等地推出人才新政，且多在落户及住房补贴等方面给予优待。
那么，人才政策又将催生出怎样一副人口迁徙流向画卷，而人口变化对当地住房需求又将产生什么影响?
多地“求贤”
4月25日，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北边缘的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下称“博州”)发布了一条引进人才计划公告。其甚至在公告中点明，这是一次“面向疆内外高校集中开展(的)引进急需紧缺人才活动”。
记者发现，上述人才政策似乎是博州为数不多的对于其“求贤”意愿的直白表露。从内容来看，博州将着力点放在了住房方面。举例而言，博士将享受120平方米精装住房一套，5年工作期满直接赠予;或5年工作期内免费居住公寓房，期满后一次性给予50万元住房补贴;工作期间保障交通工具。
无独有偶。博州人才政策对于住房方面的关注在其他三四五线城市动作中也有所体现。
比如，4月22日，湖北十堰就曾出台综合性人才政策，对人才提供3年免费的人才公寓，以及对在十堰城区无自有住房的人才，给予5万元至50万元的一次性购房补贴。此前，海南海口、安徽芜湖等地也出台过类似不同优惠力度的安居保障。
“人才要进入，关键要做到‘安居乐业’，购房安居补贴就是具体实施措施。”易居研究院智库中心研究总监严跃进对《国际金融报》记者表示。
放宽视角，早在2017年、2018年经历过几轮人才“厮杀”的二线城市也正在加紧加码升级人才政策，且多涉及住房方面。
4月21日，浙江宁波发布最新人才政策解读，其中，高层次人才不仅发放15万-800万元的安家补助，对于自引进之日起3年内，在宁波首次购买家庭唯一住房的各类人才，还给予购房总额20%，最高20万-60万元的购房补贴。将时间向前推，4月18日，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出台有关大学毕业生安居工程的试点实施办法，文件提出，具有普通全日制本科及以上学历的应往届毕业生(往届3年及以内)，可在呼和浩特科技城范围内以项目所在区域市场价格的50%购买住宅。
这场对于人才的竞争已不再局限于城市之间。“战火”已悄悄弥漫至区、县等更小的行政单位。
不过，一位三线城市人才申报工作者对记者表示，对于很多高精尖人才来说，其毕业学校及其随后落户第一选择地多在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这从实操上带来一定困难。
“因很多城市都有普惠性的人才政策，选择性较大。城市吸引力更多在于当地产业环境及项目落地支持。如仅提供住房等优惠，没有产业支撑，那一方面人才是否会被留住并发挥其价值是问题，另一方面，这类政策或更多吸引限价政策下的购房客。”该人士表示。
放宽落户
人才政策中的住房优惠或将刺激当地住房市场，然而，也有城市以一种更为直接的方式打开了人口迁入的大门。
据《国际金融报》记者不完全统计，自2019年起，襄阳、西安、常州、南京、海口等地均对其落户门槛有所放低。即便是一线城市深圳，在继去年6月实现大学毕业生引进“秒批”后，在今年2月28日又正式实施在职人才的引进和落户“秒批”。
更有甚者。1月14日，内蒙古自治区表示将全面放开城镇落户限制，两个月后，类似政策在异地得到复制。3月18日，河北石家庄推动户口迁入“零门槛”，群众仅凭居民身份证、户口簿就可向落户地派出所申请户口迁入市区、县(市)城区和建制镇。
但严跃进指出，如以结果为导向，新市民的进入或意味着其对于当地住房需求的增大，而落户随之带来的购房资格也或刺激购房欲望。
“西安就是一个例子。”沈路(化名)是西安本地人，刚回国就业时正好赶上抢人期。2017年3月，西安推出被标榜为“史上最宽松”的户籍政策，此后又出台23条人才新政。据报道，自户籍新政实施以来至2018年底，西安新增落户人口超过105万，截至2018年末，西安户籍人口共计992万余人。
“工作竞争方面倒感受不大，但房价确实是涨了。现在高层均价一般在1.3万-1.4万元/平方米左右，曲江周围基本2万元起，而像城西、城北这些2017年均价不过万的板块，房价也在去年破万了。”沈路说。易居报告显示，2017年，西安城区房价同比增幅37.9%，排在第六。据胡润研究院数据，在户籍政策深度和力度加大的2018年，西安房价涨幅为14.6%，排名依旧靠前。
西安并非是个例。2018年5月，天津落户条件放宽后，有中介反映当地出现成交周期缩短、卖家溢价空间增大等现象。
中大城市的人才济济和持续人口聚集效应留给小城市的或是人口流出的落寞。
易居研究院研究员沈昕对记者指出，一些经济实力较弱的城市就业资源有限,难以对人才形成较强的吸引力,虽然4月8日发布的《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要求城区常住人口100万-300万的大城市全面取消落户限制,但预计这类城市未来房地产市场也难有大发展。
来自四川自贡富顺县的刘民(化名)目前选择在江苏常州创业，他对记者表示，“虽然我家乡很多人外出打工，但当地房价并不便宜，单价约为8000余元。”资料显示，截至2017年末，富顺县常住人口77.39万人，同比减少2.08万人。因此，刘明担心，老家的消费力和产业是否可为房价上涨提供长期支撑力。
上述担心并不少见。
“开封的基本工资在2000元出头，就业情况也一般，很多和我同龄的且在外念大学的人毕业后都去了郑州或者北京。”来自河南开封的陈晨(化名)对记者说，“不过，跟着此前的全国普涨和郑汴一体化概念，开封房价也有所上涨，2014年开封西郊的均价尚不到5000元，如今已涨至1万元左右。”
(国际金融报记者 刘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