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8日,杭州公安的一则公告,宣布了金诚财富以韦杰为首的多名高管因涉嫌非法集资而被捕。金诚财富成立多年,近几年,借着PPP和特色小镇的东风快速扩张,截至2018年底,金诚财富的管理规模过百亿元。
金诚财富的发行产品以固收类型的其他类私募为主,资金运作无法构成闭环,因此存在极大的监管空白。据记者调查,除涉嫌资金池运作和期限错配外,金诚财富还有挪用客户资金的嫌疑。
自2018年以来争议不断的金诚财富以及以韦杰为代表的高层,还是出事了。
4月28日上午,在金诚财富的投资人以及部分杭州的金融从业者中开始流传着一则消息:28日凌晨,当地公安对金诚财富董事长韦杰在内的多名高层采取强制措施。业内传言,此次行动共有韦杰、徐黎云、谷德耀、章耀庭、蒋雪琦等30多名嫌疑人被抓获。据记者了解,韦杰是当天凌晨3点左右被带走的。
当天晚上,杭州拱墅区警方通报称,“4月27日,根据浙江省证监局移送线索及群众报案,杭州公安局拱墅区分局依法立案侦查金诚财富集团有限公司涉嫌非法集资案。4月28日,杭州公安局拱墅区分局依法对金诚集团实际控制人韦某(男,38岁)及相关涉案人员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此前本刊曾就金诚财富的运作模式、以及遭遇挤兑危机作出过深度报道(《金诚财富私募基金陷兑付危机运作规范存疑艰难自救》)。金诚财富依靠短存续期、高收益的发行方式来吸引客户,公司还有一支庞大的销售团队。曾有金诚前员工告知记者,以政信宝6号私募基金为例,理财师卖出一份产品,激励制度为年提成销售金额的1%。另据《财新》报道,金诚财富在2018年底前的未兑付规模超过170亿元。
金诚的发迹史,与过去几年风行的PPP概念以及特色小镇关系密切。曾有一位杭州的投资人分析,“金诚2015年之前主要做政府债权类项目,2015年开始搭上了PPP的概念才开始大规模扩张”。发展到2018年,“金诚的客户一共有3800多个”,一位曾在2018年11月底跟金诚财富高管有过沟通的金诚岳阳城镇化发展基金的持有人透露。
金诚财富的倒下早有预兆。曾有投资人和金诚前员工透露,自2018年5月被禁止在6个月内发行和销售基金产品后,金诚就陆续有员工离职,年后又有一波离职潮。此外2018年11月底,在6个月的禁令期到期后,浙江证监局再次公告称暂不解除对金诚财富的基金销售禁令。今年1月17日,浙江证监局再次发送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金诚财富旗下上市公司平台金诚控股的股价也自去年12月以来多次暴跌,从1.7港元左右的平台跌至最低的0.19港元。
在金诚高管被采取强制措施后,诸多投资人情绪复杂。在投资人们看来,金诚财富的行为形同诈骗,高管被捕是理所当然;另一方面,投资人们也急于追问“我的钱还能拿回吗”。
在2018年7月前后,金诚财富曾向投资人给出了赎回展期3-12个月不等的处置方案,部分产品则按照5%/月的额度来对付,但均未能兑现。譬如金诚曾向政信宝6号的投资人承诺,将按照5%/月的额度予以赎回,但2019年1月,金诚方面向投资人发送通知称,“因其他产品客户向江干区人民法院申请冻结了集团的重要帐户,导致流动性被彻底破坏”,分配暂缓。
那么金诚尚未兑付募集的近200亿元资金流向了哪里?投资人们认为,金诚借用旗下150多家壳公司,私自挪用了不少募集资金。诸如金坛、岳阳等打着PPP、特色小镇的基金,尚有一部分资金确实投入到了实际工程上、金诚财富则挪用了另一部分。至于政信宝系列基金,没有明确的底层项目,因此具有更强烈的资金池和期限错配色彩。再比如金诚金坛城市化发展私募基金3号,记者获得的2018年2季报显示,该基金的投资目标就是“用于受让金诚金坛城市化发展基金1号及金诚金坛城市化发展基金6号在金诚金坛城市化发展基金中持有的基金份额”,换言之,金诚金坛城市化发展基金3号的发行目的就是接盘、并保证1号/6号持有人的退出。
值得一提的是,金诚部分募集资金还流向了阜兴系。3月27日,在投资人群体与浙江省信访部门的一次沟通中,一位周姓官员透露,确实有部分资金流向了阜兴系旗下平台。由于阜兴系的整体处置方案尚无定论,也连带影响到了金诚财富兑付问题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