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二手车的广告语是这样:车主多卖钱,买家少花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言下之意,中间商之存在会让买卖双方吃亏。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买卖方都获益。真相是这样吗?当然是胡扯。这种“讲道理的广告”是反经济学的。
什么是中间商呢?小贩、中介、经纪、拉皮条的、二道贩子。在许多人的眼中,商品流经他们手里,就要加些价格,卖主少卖,买家多花钱,中间商赚的是盘剥过路的钱。谴责中间商的声音一直都有。中间商损害买卖双方的利益,增加交易成本吗?事实恰恰相反,中间商促进买卖关系,维持交易稳定,减少交易成本的必要环节。
没有小商小贩,生产者把商品直接卖给消费者,成本会变得奇高。他们无法经营庞大的销售网络,找不到大量的买家,生产规模也就无法扩大,甚至无法进行。中间商帮他们做到这一点。中间商赚的价差再大,也远远小于他们减少销售成本所创造的价值。
古代的时候,欧洲的商人不远万里到中国进口丝绸,从东方到西方,价格增加了十倍都不只,他们仍然有得赚。为什么会这样?在买家那里,从中间商手里获得丝绸仍是划算的。没有中间商,他们就买不到丝绸,成本是大到无穷。
中间商会把价格无限抬高,然后还能卖出去?显然不是这样。他们也要承担风险。进价太高,出价太低,他们就要赔本。这个销售网络就要坍塌。确保有钱赚,是中间商的天生使命。他们的工作,就是要降低中间成本。过去中国的水路航道,基本都是商人探索出来的。原因很简单,走水路成本要远低于陆路。
在现代社会,卖家把商品直接卖给买家,这种情形也有,并不意味着没有中间商。淘宝和整个服务网络,就是巨大的中间商,他们在帮助交易完成,当然也有赚差价,否则不会有网络服务;那个“二手车平台”也是中间商,他们也收取中间费用,只不过形式不那么直接,也不一定称“差价”。但是,中间商是一定要赚钱。网络时代的中间商和传统行业的中间商没有本质区别,只是他们能把交易成本降到最低,因此更伟大——这不代表可以抹掉他们的贡卖。尊重中间商,就是尊重商业。敌视中间商是让消费者反智,这是对他们的侮辱。